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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案例

　　李某与其他几位股东在2009年设立有限责任公司，章程约定：股东必须在本公司任职，股东离开本公司的，必须将股权转让给其他股东，或在取得其他股东一致同意的情况下将股权转让给第三人。经营几年后，李某欲退出，李某书面通知其他股东，其他股东表示希望李某留在公司，不同意行使优先购买权。李某遂将股权转让给第三人张某。因公司不愿意协助办理股权变更登记，李某诉诸法律，请求确认限制股权转让的章程条款无效。请问，如何认定该条款的效力?

　　对于本案处理有两种意见：

　　第一种认为，根据《公司法》第七十一条第四款的规定，公司章程对股权转让另有规定的，从其规定。有限责任公司具有人合性，公司法并不禁止公司章程对股权转让作出限制，有约定的从其约定，限制股权转让的条款应属有效。

　　另一种认为，在其他股东不同意行使优先购买权，也不同意李某对外转让股权的情况下，实际上使得李某缺乏退出途径，上述条款不适当地限制了转让自由，应属无效。

　　上述不同观点实际上体现了公司法上几种不同价值之间的冲突。《公司法》第七十一条第四款对于“另有规定”的内涵并未作出明确规定，基于对这一条款的不同理解，司法实践中也存在不同的裁判思路。

　　章程意思自治原则

　　公司章程是在意思自治的基础上产生的，是关于公司内部组织关系和经营行为的自治规则，一旦经过决议，即对全体股东发生效力。基于维系公司股东之间的信任关系、维系公司的持续运转，《公司法》第七十一条对有限责任公司对外转让股权作出了一定限制，同时也赋予了章程对此进行规定的权利。在公司成立之时，对限制转让条款持有异议的投资人可以拒绝加入，而一旦加入，就视为主动对自己的权利作出让减，日后也应受该条款的约束。

　　股东核心利益

　　股权的可转让性是股东的核心利益之一。通过将股权转让，实现退出及获得对价，是股东的正当权利。《公司法》第七十一条除了对对外转让股权做出一定限制外，同时也规定了救济途径，即异议股东应行使优先购买权，否则可以转让。这是在公司利益和退出股东利益之间作出平衡。同理，公司章程不应对股东转让股权作出明显不合理的限制，或造成实质上的禁止。

　　维护公司存续原则

　　公司作为一个独立的实体，其存在已经脱离了股东个人利益而具有自己的正当性，公司的利益相对于股东个人利益也应得到保护。司法实践中，维持公司存续也是一项重要原则，必要时甚至高于股东个人利益。如果股东退出会对公司的实力造成不合理的削弱，那么公司章程对于转让股权的程序、价格等作出一定的限制，也是正当的。

　　股东平等保护

　　作为意思自治原则的补充，股东的平等保护、平衡大股东和小股东之间的利益同样是需要考虑的价值。如在修订章程或者章程授权董事会对股权转让作出决定等情形中，都可能存在大股东对小股东的权利作出限制的情形，此时需要结合实际情况，认定是否使得部分股东受到歧视对待。

　　综上，小编认为，《公司法》第七十一条的确授权有限责任公司章程对股权转让进行规定，在没有违反法律禁止性规定和公序良俗的情况下，章程作出比《公司法》更加严格的限制性规定一般是有效的。但也不能一概而论，在具体案件中，需要结合实际情况进行价值衡量。在私法领域，意思自治应得到充分保护，但同时，转让股权也是股东的核心利益之一，对于股权转让不能做出明显不合理的限制或者实际上的禁止。认定限制是否合理，就需要综合平等保护弱势股东利益、维护公司整体利益免收侵害、股东是否存在其他救济方式等因素做出认定。

　　法条索引

　　《公司法》第七十一条

　　有限责任公司的股东之间可以相互转让其全部或者部分股权。

　　股东向股东以外的人转让股权，应当经其他股东过半数同意。股东应就其股权转让事项书面通知其他股东征求同意，其他股东自接到书面通知之日起满三十日未答复的，视为同意转让。其他股东半数以上不同意转让的，不同意的股东应当购买该转让的股权;不购买的，视为同意转让。

　　经股东同意转让的股权，在同等条件下，其他股东有优先购买权。两个以上股东主张行使优先购买权的，协商确定各自的购买比例;协商不成的，按照转让时各自的出资比例行使优先购买权。

　　公司章程对股权转让另有规定的，从其规定。

　　文章来源于“广州仲裁委员会”(gzac_gziac)微信平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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